Apple Soul

2/30，30題之2。

手機塗鴉本:

手機剩下電量44% 忘記帶充電器，必需寫很快。
精神狀態很差。但被刺激到，隨手撇。

ーー
#蓮示



「……你在哭嗎？」

第一次沒聽很清楚，畢竟你太專注了。
專注於克制情緒專注於收心專注於回想起那個冷酷的自己，給自己一個殼，店長這麼說。集中精神把情緒關到裡頭去，然後把思考能力和冷靜分析邏輯找回來。

你需要依賴邏輯，依賴原則。你要找著一個什麼歸依，好讓自己不被淹沒。

不要去感受。

感受鮮血的黏滑下降的體溫懷中軀體的毫無生氣，感受呯呯作響的耳膜，放大無限放大的心跳聲。急促的呼吸和發熱的眼角。

「你在哭嗎？」

誰啊，好吵。說什麼不識相的話。你下意識這麼覺得。

「蓮示？」

很少會有人這樣叫你了，這對於你是個太過親暱的稱呼，不加敬稱也沒有用疏離的語調。單純只喊你的名字。

你猶豫再三，最終還是沒表示抗議。

如果是其他人的話，會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。但是如果想起回憶時那個人在身邊，回憶就不會為你帶來痛楚。

因為那個人很冷靜，還是因為那個人太過輕浮？那個人總是會若無其事的對你露出笑容。笑容底下你也不確定他是心情好還是壞，有什麼感覺。

在你看來，那個人的殼比誰都還要，堅固不可動搖。

是透明的殼，平常不易察覺。看不到但的確存在著。

而你覺得有點羨慕，能夠把情緒藏得那麼好，或是那麼適當的表達出情感，能夠總是看起來輕鬆愜意。

其實打從心底深處，雖然你慢了很久才意識到，其實你滿喜歡那個人喊你名字的樣子，輕鬆談論你的樣子，淡淡然的語調。

「蓮示。」

微弱的聲音從耳邊飄來。

「喂喂……也理我一下嘛？」

熟悉的語調。你試圖集中意識去看的時候才發現視界是模糊的，眼角的灼熱感變得清晰明確，熱燙的感覺一路漫延。

什麼都是模糊的，晃動著。手在顫抖，你胡亂抹了把臉。沒什麼幫助。

短暫恢復清晰的視界裡有那個人大大的笑容。

虛弱的，輕浮一如以往，但你意外發現自己很想念。你很少這麼近的正眼看他，往往是他毫無預警的靠近你，臉湊得很近突然出現在身側。

滴答，滑落頰側的淚水打在手背。哭泣的時候應該要做出什麼樣的表情？你下意識想。是了，你在哭嗎？

你和他四目交視，靜靜看著對方好一陣子；他很勉強的舉起手來，指尖擦過你的臉。

你在那隻手失卻力道滑落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，連同染滿那隻手的鮮血一起，為什麼把力氣浪費在這種找不出意義的動作上，你不明白。


只是，那個人好像很開心的樣子。

「很不錯的表情呢。」

回過神弄懂他的意思後，你不滿的下拉脣角。

「……不是這樣嘲笑別人的吧？」

他反握住你的手。「啊，又生氣了。」

「與其在意這種小事，不如快點集中精神療傷……。」

「……很喜歡喔。」

你怔住。

「什麼？」

那或許是你人生中經歷的第一次告白。

或什麼，跟告白很類似的東西。



ーー